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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运》由庄子创作

原文/译文一句一译拼音/详解纠错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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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ān
天yùn
运

　
〔zhàn
战guó
国　
·sòng
宋guó
国　
〕zhuāng
庄zǐ
子

〔1〕
　tiān
天qí
其yùn
运hū
乎　
？
▓译：“天在自然运转吗？
〔2〕
　dì
地qí
其chǔ
处hū
乎　
？
▓译：地在静止吗？
〔3〕
　rì
日yuè
月qí
其zhēng
争yú
于suǒ
所hū
乎　
？
▓译：日月交替出没是在争夺居所吗？
〔4〕
　shú
孰zhǔ
主zhāng
张shì
是　
？
▓译：是谁在维系这些现象呢？
〔5〕
　shú
孰wγi
维gāng
纲shì
是　
？
▓译：谁在维系统带这些现象呢？
〔6〕
　shú
孰jū
居wú
无shì
事tuī
推γr
而xíng
行shì
是　
？
▓译：是谁闲瑕无事推动运行而形成这些现象呢？
〔7〕
　yì
意zhě
者qí
其yǒu
有jī
机jiān
缄γr
而bù
不dγ
得yǐ
已hū
乎　
？
▓译：揣测它们有什么主宰的机关而出于不得已呢？
〔8〕
　yì
意zhě
者qí
其yùn
运zhuǎn
转γr
而bù
不nγng
能zì
自zhǐ
止yγ
邪　
？
▓译：还是揣测它们运转而不能自己停下来呢？
〔9〕
　yún
云zhě
者wγi
为yǔ
雨hū
乎　
？
▓译：乌云是雨水蒸腾而成呢？
〔10〕
　yǔ
雨zhě
者wγi
为yún
云hū
乎　
？
▓译：还是雨水是乌云降落而成呢？
〔11〕
　shú
孰lóng
隆shī
施shì
是　
？
▓译：是谁在行云布雨？
〔12〕
　shú
孰jū
居wú
无shì
事yín
淫lè
乐γr
而quàn
劝shì
是　
？
▓译：是谁闲居无事贪求欢乐而促成了这种现象？
〔13〕
　fēng
风qǐ
起běi
北fāng
方　
，yì
一xī
西yì
一dωng
东　
，yǒu
有shàng
上fǎng
仿huáng
徨　
。
▓译：风起于北方，一会儿西一会儿东，在天空中来回游动。
〔14〕
　shú
孰xū
嘘xī
吸shì
是　
？
▓译：是谁吐气或吸气造成了云彩的飘动？
〔15〕
　shú
孰jū
居wú
无shì
事γr
而pī
披fú
拂shì
是　
？
▓译：还是谁闲居无事煽动而造成这样的现象？
〔16〕
　gǎn
敢wèn
问hγ
何gù
故　
？
▓译：我斗胆地请教是些什么缘故？
〔17〕
　wū
巫xián
咸shào
袑yuē
曰　
：
▓译：巫咸祒说：
〔18〕
　lái
来　
，wú
吾yù
语rǔ
女　
。
▓译：“来，我告诉你。
〔19〕
　tiān
天yǒu
有liù
六jí
极wǔ
五cháng
常　
，dì
帝wáng
王shùn
顺zhī
之zγ
则zhì
治　
，nì
逆zhī
之zγ
则xiωng
凶　
。
▓译：大自然本身就存在六合和五行，帝王顺应它便能治理好国家，违背它就会招来灾祸。
〔20〕
　jiǔ
九luò
洛zhī
之shì
事　
，zhì
治chγng
成dγ
德bèi
备　
，lín
临zhào
照xià
下tǔ
土　
，tiān
天xià
下dài
戴zhī
之　
，cǐ
此wèi
谓shàng
上huáng
皇　
。
▓译：顺应九州聚居之人的各种事务，致使天下治理而道德完备，光辉照临人间，天下人拥戴，这就叫做‘上皇’。
〔21〕
　shāng
商tài
大zǎi
宰dàng
荡wèn
问rγn
仁yú
于zhuāng
庄zǐ
子　
。
▓译：商的大宰荡问仁于庄子。
〔22〕
　zhuāng
庄zǐ
子yuē
曰　
：
▓译：庄子说：
〔23〕
　hǔ
虎láng
狼　
，rγn
仁yě
也　
。
▓译：“虎和狼也有仁爱。
〔24〕
　yuē
曰　
：
▓译：荡又问：
〔25〕
　hγ
何wèi
谓yě
也　
？
▓译：“这如何解释？
〔26〕
　zhuāng
庄zǐ
子yuē
曰　
：
▓译：庄子说：
〔27〕
　fù
父zǐ
子xiāng
相qīn
亲　
，hγ
何wγi
为bù
不rγn
仁　
！
▓译：“虎狼父子相互亲爱，为什么不是仁？
〔28〕
　yuē
曰　
：
▓译：荡又说：
〔29〕
　qǐng
请wèn
问zhì
至rγn
仁　
。
▓译：“请问什么是最高境界的仁。
〔30〕
　zhuāng
庄zǐ
子yuē
曰　
：
▓译：庄子说：
〔31〕
　zhì
至rγn
仁wú
无qīn
亲　
。
▓译：“最高境界的仁就是没有亲情。
〔32〕
　tài
大zǎi
宰yuē
曰　
：
▓译：大宰荡说：
〔33〕
　dàng
荡wγn
闻zhī
之　
，wú
无qīn
亲zγ
则bú
不ài
爱　
，bú
不ài
爱zγ
则bú
不xiào
孝　
。
▓译：“我听说过，没有亲情就不会有爱，没有爱就不会有孝。
〔34〕
　wèi
谓zhì
至rγn
仁bú
不xiào
孝　
，βě
可hū
乎　
？
▓译：说最高境界的仁是没有孝心，这样可以吗？
〔35〕
　zhuāng
庄zǐ
子yuē
曰　
：
▓译：庄子说：
〔36〕
　bù
不rán
然　
，fú
夫zhì
至rγn
仁shàng
尚yǐ
矣　
，xiào
孝gù
固bù
不zú
足yǐ
以yán
言zhī
之　
。
▓译：“不是如此，至高境界的仁是值得尊崇的，孝本来就不足以说明它。
〔37〕
　cǐ
此fēi
非guò
过xiào
孝zhī
之yán
言yě
也　
，bù
不jí
及xiào
孝zhī
之yán
言yě
也　
。
▓译：这并不是非孝的议论，而是与孝并无关联。
〔38〕
　fú
夫nán
南xíng
行zhě
者zhì
至yú
于yǐng
郢　
，běi
北miàn
面γr
而bú
不jiàn
见míng
冥shān
山　
，shì
是hγ
何yě
也　
？
▓译：向南行走的人到了楚国的都城郢，向北看则看不见冥山。
〔39〕
　zγ
则qù
去zhī
之yuǎn
远yě
也　
。
▓译：这是什么原因呢？
〔40〕
　gù
故yuē
曰　
：
▓译：是因为相距太远。
〔41〕
　yǐ
以jìng
敬xiào
孝yì
易　
，yǐ
以ài
爱xiào
孝nán
难　
；
▓译：所以说，用尊重来尽孝容易，用爱来尽孝就困难。
〔42〕
　yǐ
以ài
爱xiào
孝yì
易　
，γr
而wàng
忘qīn
亲nán
难　
；
▓译：用爱来尽孝容易，用无我淡泊的态度对待双亲就难。
〔43〕
　wàng
忘qīn
亲yì
易　
，shǐ
使qīn
亲wàng
忘wǒ
我nán
难　
；
▓译：用淡泊的态度对待父母容易，使双亲用淡泊的态度对待我则难。
〔44〕
　shǐ
使qīn
亲wàng
忘wǒ
我yì
易　
，jiān
兼wàng
忘tiān
天xià
下nán
难　
；
▓译：使双亲用淡泊的态度对待我容易，而用淡泊的态度去对待天下人则难。
〔45〕
　jiān
兼wàng
忘tiān
天xià
下yì
易　
，shǐ
使tiān
天xià
下jiān
兼wàng
忘wǒ
我nán
难　
。
▓译：用淡泊的态度对待天下人容易，而让天下人都忘却自身则难。
〔46〕
　fú
夫dγ
德yí
遗yáo
尧shùn
舜γr
而bù
不wγi
为yě
也　
，lì
利zγ
泽shī
施yú
于wàn
万shì
世　
，tiān
天xià
下mò
莫zhī
知yě
也　
，qǐ
岂zhí
直tài
大xī
息γr
而yán
言rγn
仁xiào
孝hū
乎zāi
哉　
！
▓译：遗忘尧舜之德而顺从自然，利益恩泽被及万世，而天下人却并不知晓，难道还要叹息着去谈论仁和孝吗？
〔47〕
　fú
夫xiào
孝tì
悌rγn
仁yì
义　
，zhωng
忠xìn
信zhēn
贞lián
廉　
，cǐ
此jiē
皆zì
自miǎn
勉yǐ
以yì
役qí
其dγ
德zhě
者yě
也　
，bù
不zú
足duω
多yě
也　
。
▓译：孝悌仁义，忠信贞廉，这些都是用来劝勉自身而劳苦真性的，不足以刻意标榜。
〔48〕
　gù
故yuē
曰　
：
▓译：所以说。
〔49〕
　zhì
至guì
贵　
，guó
国juγ
爵bìng
并yān
焉　
；
▓译：最为珍贵的，一国的帝位可以弃之不顾；
〔50〕
　zhì
至fù
富　
，guó
国cái
财bìng
并yān
焉　
；
▓译：最大的富有，是弃天下所有的财宝而不顾。
〔51〕
　zhì
至yuàn
愿　
，míng
名yù
誉bìng
并yān
焉　
。
▓译：最大的心愿，任何名誉可以弃之不顾。
〔52〕
　shì
是yǐ
以dào
道bú
不yú
渝　
。
▓译：所以大道是永恒不变的。
〔53〕
　běi
北mγn
门chγng
成wèn
问yú
于huáng
黄dì
帝yuē
曰　
：
▓译：北门成向黄帝问道：
〔54〕
　dì
帝zhāng
张xián
咸chí
池zhī
之yuè
乐yú
于dòng
洞tíng
庭zhī
之yě
野　
，wú
吾shǐ
始wγn
闻zhī
之jù
惧　
，fù
复wγn
闻zhī
之dài
怠　
，zú
卒wγn
闻zhī
之γr
而huò
惑　
，dàng
荡dàng
荡mò
默mò
默　
，nǎi
乃bú
不zì
自dγ
得　
。
▓译：“你在广漠的原野上演奏咸池乐曲，我起初听起来感到惊惧，再听下去就逐步松缓下来，听到最后却又感到迷惑不解，神情恍惚无知无识，竟而不知所措。
〔55〕
　dì
帝yuē
曰　
：
▓译：黄帝说：
〔56〕
　rǔ
汝dài
殆qí
其rán
然zāi
哉　
！
▓译：“你恐怕会有那样的感觉吧！
〔57〕
　wú
吾zòu
奏zhī
之yǐ
以rγn
人　
，zhēng
徵zhī
之yǐ
以tiān
天　
，xíng
行zhī
之yǐ
以lǐ
礼yì
义　
，jiàn
建zhī
之yǐ
以tài
大qīng
清　
。
▓译：我因循人情来演奏乐曲，取法自然的规律，用礼义加以推进，用天道来确立。
〔58〕
　fú
夫zhì
至lè
乐zhě
者　
，xiān
先yìng
应zhī
之yǐ
以rγn
人shì
事　
，shùn
顺zhī
之yǐ
以tiān
天lǐ
理　
，xíng
行zhī
之yǐ
以wǔ
五dγ
德　
，yìng
应zhī
之yǐ
以zì
自rán
然　
。
▓译：最美妙最高贵的乐曲，总是用人情来顺应，用天理来因循，用五德来推演，用自然来应合。
〔59〕
　rán
然hòu
后tiáo
调lǐ
理sì
四shí
时　
，tài
太hγ
和wàn
万wù
物　
。
▓译：然后方才调理于四季的序列，跟天地万物同和。
〔60〕
　sì
四shí
时diγ
迭qǐ
起　
，wàn
万wù
物xún
循shēng
生　
。
▓译：乐声犹如四季更迭而起，万物都遵循这一变化而栖息生长；
〔61〕
　yí
一shèng
盛yì
一shuāi
衰　
，wγn
文wǔ
武lún
伦jīng
经　
。
▓译：忽而繁茂忽而衰败，春季的生机和秋季的肃杀都在有条不紊地更迭；
〔62〕
　yì
一qīng
清yì
一zhuó
浊　
，yīn
阴yáng
阳tiáo
调hγ
和　
，liú
流guāng
光qí
其shēng
声　
。
▓译：忽而清新忽而浊重，阴阳相互调配交和，流布光辉和与之相应的声响；
〔63〕
　zhγ
蛰chóng
虫shǐ
始zuò
作　
，wú
吾jīng
惊zhī
之yǐ
以lγi
雷tíng
霆　
。
▓译：犹如解除冬眠的虫豸开始活动，我用雷霆使它们惊起。
〔64〕
　qí
其zú
卒wú
无wěi
尾　
，qí
其shǐ
始wú
无shǒu
首　
。
▓译：乐声的终结寻不到结尾，乐声的开始寻不到起头；
〔65〕
　yì
一sǐ
死yì
一shēng
生　
，yí
一fèn
偾yì
一qǐ
起　
，suǒ
所cháng
常wú
无qióng
穷　
，γr
而yí
一bù
不βě
可dài
待　
。
▓译：一会儿消逝一会儿兴起，一会儿偃息一会儿亢进，变化的方式无穷无尽，全不可以有所期待。
〔66〕
　rǔ
汝gù
故jù
惧yě
也　
。
▓译：因此你会感到惊恐不安。
〔67〕
　wú
吾yòu
又zòu
奏zhī
之yǐ
以yīn
阴yáng
阳zhī
之hγ
和　
，zhú
烛zhī
之yǐ
以rì
日yuè
月zhī
之míng
明　
。
▓译：“我又用阴阳的交和来演奏，用日月的光辉来照临整个乐曲。
〔68〕
　qí
其shēng
声nγng
能duǎn
短nγng
能cháng
长　
，nγng
能róu
柔nγng
能gāng
刚　
，biàn
变huà
化qí
齐yī
一　
，bù
不zhǔ
主gù
故cháng
常　
。
▓译：于是乐声能短能长，能柔能刚，变化虽然遵循着一定的条理，却并不拘泥于故态和常规；
〔69〕
　zài
在gǔ
谷mǎn
满gǔ
谷　
，zài
在βēng
坑mǎn
满βēng
坑　
。
▓译：流播于山谷山谷满盈，流播于坑凹坑凹充实；
〔70〕
　tú
涂xì
郤shǒu
守shγn
神　
，yǐ
以wù
物wγi
为liàng
量　
。
▓译：堵塞心灵的孔隙而使精神宁寂持守，一切用外物来度量。
〔71〕
　qí
其shēng
声huī
挥chuò
绰　
，qí
其míng
名gāo
高míng
明　
。
▓译：乐声悠扬广远，可以称作高如上天明如日月。
〔72〕
　shì
是gù
故guǐ
鬼shγn
神shǒu
守qí
其yωu
幽　
，rì
日yuè
月xīng
星chγn
辰xíng
行qí
其jì
纪　
。
▓译：因此连鬼神也能持守幽暗，日月星辰也能运行在各自的轨道上。
〔73〕
　wú
吾zhǐ
止zhī
之yú
于yǒu
有qióng
穷　
，liú
流zhī
之yú
于wú
无zhǐ
止　
。
▓译：我时而把乐声停留在一定的境界里，而乐声的寓意却流播在无穷无尽的天地中。
〔74〕
　zǐ
子yù
欲lǜ
虑zhī
之γr
而bù
不nγng
能zhī
知yě
也　
，wàng
望zhī
之γr
而bù
不nγng
能jiàn
见yě
也　
，zhú
逐zhī
之γr
而bù
不nγng
能jí
及yě
也　
。
▓译：我想思考它却不能知晓，我观望它却不能看见，我追赶它却总不能赶上；
〔75〕
　tǎng
傥rán
然lì
立yú
于sì
四xū
虚zhī
之dào
道　
，yǐ
倚yú
于gǎo
槁wú
梧γr
而yín
吟　
：
▓译：只得无心地伫立在通达四方而无涯际的衢道上，依着几案吟咏。
〔76〕
　mù
目zhī
知qióng
穷hū
乎suǒ
所yù
欲jiàn
见　
，lì
力qū
屈hū
乎suǒ
所yù
欲zhú
逐　
，wú
吾jì
既bù
不jí
及　
，yǐ
已fú
夫　
！
▓译：目光和智慧困窘于一心想要见到的事物，力气竭尽于一心想要追求的东西，我早已经赶不上了啊！
〔77〕
　xíng
形chωng
充βωng
空xū
虚　
，nǎi
乃zhì
至wēi
委yí
蛇　
。
▓译：形体充盈却又好像不复存在，方才能够随应变化。
〔78〕
　rǔ
汝wēi
委yí
蛇　
，gù
故dài
怠　
。
▓译：你随应变化，因此惊恐不安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
〔79〕
　wú
吾yòu
又zòu
奏zhī
之yǐ
以wú
无dài
怠zhī
之shēng
声　
，tiáo
调zhī
之yǐ
以zì
自rán
然zhī
之mìng
命　
。
▓译：“我又演奏起忘情忘我的乐声，并且用自然的节奏来加以调协。
〔80〕
　gù
故ruò
若hùn
混zhú
逐cóng
丛shēng
生　
，lín
林yuè
乐γr
而wú
无xíng
形　
，bù
布huī
挥γr
而bú
不yè
曳　
，yωu
幽hūn
昏γr
而wú
无shēng
声　
。
▓译：因而乐声象是混同驰逐相辅相生，犹如风吹丛林自然成乐却又无有形迹；
〔81〕
　dòng
动yú
于wú
无fāng
方　
，jū
居yú
于yǎo
窈míng
冥　
，huò
或wèi
谓zhī
之sǐ
死　
，huò
或wèi
谓zhī
之shēng
生　
；
▓译：传播和振动均无外力引曳，幽幽暗暗又好象没有了一点儿声响，乐声启奏于不可探测的地方，滞留于深远幽暗的境界；
〔82〕
　huò
或wèi
谓zhī
之shí
实　
，huò
或wèi
谓zhī
之róng
荣　
。
▓译：有时候可以说它消逝，有时候又可以说它兴起；
〔83〕
　xíng
行liú
流sàn
散xǐ
徙　
，bù
不zhǔ
主cháng
常shēng
声　
。
▓译：有时候可以说它实在，有时候又可说它虚华，演进流播飘散游徙，绝不固守一调。
〔84〕
　shì
世yí
疑zhī
之　
，jī
稽yú
于shèng
圣rγn
人　
。
▓译：世人往往迷惑不解，向圣人问询查考。
〔85〕
　shèng
圣yě
也zhě
者　
，dá
达yú
于qíng
情γr
而suì
遂yú
于mìng
命yě
也　
。
▓译：所谓圣，就是通达事理而顺应于自然。
〔86〕
　tiān
天jī
机bù
不zhāng
张γr
而wǔ
五guān
官jiē
皆bèi
备　
。
▓译：自然的枢机没有启张而五官俱全。
〔87〕
　cǐ
此zhī
之wèi
谓tiān
天yuè
乐　
，wú
无yán
言γr
而xīn
心yuè
说　
。
▓译：这就可以称之为出自本然的乐声，犹如没有说话却心里喜悦。
〔88〕
　gù
故yǒu
有yàn
焱shì
氏wèi
为zhī
之sòng
颂yuē
曰　
：
▓译：所以有焱氏为它颂扬说：
〔89〕
　tīng
听zhī
之bù
不wγn
闻qí
其shēng
声　
，shì
视zhī
之bú
不jiàn
见qí
其xíng
形　
，chωng
充mǎn
满tiān
天dì
地　
，bāo
苞guǒ
裹liù
六jí
极　
。
▓译：‘用耳听听不到声音，用眼看看不见形迹，充满于大地，包容了六极。
〔90〕
　rǔ
汝yù
欲tīng
听zhī
之γr
而wú
无jiē
接yān
焉　
，γr
而gù
故huò
惑yě
也　
。
▓译：’你想听却无法衔接连贯，所以你到最后终于迷惑不解。
〔91〕
　yuè
乐yě
也zhě
者　
，shǐ
始yú
于jù
惧　
，jù
惧gù
故suì
祟　
；
▓译：“这样的乐章，初听时从惶惶不安的境态开始，因为恐惧而认为是祸患；
〔92〕
　wú
吾yòu
又cì
次zhī
之yǐ
以dài
怠　
，dài
怠gù
故dùn
遁　
；
▓译：我接着又演奏了使人心境松缓的乐曲，因为松缓而渐渐消除恐惧；
〔93〕
　zú
卒zhī
之yú
于huò
惑　
，huò
惑gù
故yú
愚　
；
▓译：乐声最后在迷惑不解中终结，因为迷惑不解而无知无识似的；
〔94〕
　yú
愚gù
故dào
道　
，dào
道βě
可zài
载γr
而yǔ
与zhī
之jù
俱yě
也　
。
▓译：无知无识的浑厚心态就接近大道。
〔95〕
　βǒng
孔zǐ
子xī
西yóu
游yú
于wèi
卫　
，yán
颜yuān
渊wèn
问shī
师jīn
金yuē
曰　
：
▓译：接近大道就可以借此而与大道融合相通了。
〔96〕
　yǐ
以fū
夫zǐ
子zhī
之xíng
行wγi
为xī
奚rú
如　
？
▓译：孔子向西边游历到卫国，颜渊问师金道：
〔97〕
　shī
师jīn
金yuē
曰　
：
▓译：“你认为夫子此次卫国之行怎么样？
〔98〕
　xī
惜hū
乎　
！
▓译：师金说：
〔99〕
　γr
而fū
夫zǐ
子qí
其qióng
穷zāi
哉　
！
▓译：“可惜呀。
〔100〕
　yán
颜yuān
渊yuē
曰　
：
▓译：你的先生一定会遭遇困厄啊！
〔101〕
　hγ
何yě
也　
？
▓译：颜渊说：
〔102〕
　shī
师jīn
金yuē
曰　
：
▓译：“为什么呢？
〔103〕
　fú
夫chú
刍gǒu
狗zhī
之wèi
未chγn
陈yě
也　
，chγng
盛yǐ
以qiè
箧yǎn
衍　
，jīn
巾yǐ
以wγn
文xiù
绣　
，shī
尸zhù
祝qí
齐jiè
戒yǐ
以jiāng
将zhī
之　
。
▓译：师金说：
〔104〕
　jí
及qí
其yǐ
已chγn
陈yě
也　
，xíng
行zhě
者jiàn
践qí
其shǒu
首jǐ
脊　
，sū
苏zhě
者qǔ
取γr
而cuàn
爨zhī
之γr
而yǐ
已　
。
▓译：“用草扎成的狗还没有用于祭祀，一定会用竹制的箱笼来装着，用绣有图纹的饰物来披着，祭祀主持人斋戒后迎送着。
〔105〕
　jiāng
将fù
复qǔ
取γr
而chγng
盛yǐ
以qiè
箧yǎn
衍　
，jīn
巾yǐ
以wγn
文xiù
绣　
，yóu
游jū
居qǐn
寝wò
卧qí
其xià
下　
，bǐ
彼bù
不dγ
得mèng
梦　
，bì
必qiě
且shuò
数mī
眯yān
焉　
。
▓译：等到它已用于祭祀，行路人踩踏它的头颅和脊背，拾草的人捡回去用于烧火煮饭罢了；
〔106〕
　jīn
今γr
而fū
夫zǐ
子yì
亦qǔ
取xiān
先wáng
王yǐ
已chγn
陈chú
刍gǒu
狗　
，jù
聚dì
弟zǐ
子yóu
游jū
居qǐn
寝wò
卧qí
其xià
下　
。
▓译：想要再次取来用于祭祀而拿竹筐装着它，拿绣有图纹的饰物披着它，游乐居处于主人的身旁，即使它不做恶梦，也会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梦魇似的压抑。
〔107〕
　gù
故fá
伐shù
树yú
于sòng
宋　
，xuē
削jì
迹yú
于wèi
卫　
，qióng
穷yú
于shāng
商　
、zhωu
周　
，shì
是fēi
非qí
其mèng
梦yγ
邪　
？
▓译：如今你的先生，也是在取法先王已经用于祭祀的草扎之狗，并聚集众多弟子游乐居处于他的身边。
〔108〕
　wγi
围yú
于chγn
陈cài
蔡zhī
之jiān
间　
，qī
七rì
日bù
不huǒ
火shí
食　
，sǐ
死shēng
生xiāng
相yǔ
与lín
邻　
，shì
是fēi
非qí
其mí
眯yγ
邪　
？
▓译：所以在宋国大树下讲习礼法而大树被砍伐，在卫国游说而被铲掉了所有的足迹，在殷地和东周游历遭到困厄，这不就是那样的恶梦吗？
〔109〕
　fú
夫shuǐ
水xíng
行mò
莫rú
如yòng
用zhωu
舟　
，γr
而lù
陆xíng
行mò
莫rú
如yòng
用chē
车　
。
▓译：在陈国和蔡国之间遭到围困，整整七天没有能生火就食，让死和生成了近邻，这又不就是那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梦魇吗？
〔110〕
　yǐ
以zhωu
舟zhī
之βě
可xíng
行yú
于shuǐ
水yě
也　
，γr
而qiú
求tuī
推zhī
之yú
于lù
陆　
，zγ
则mò
没shì
世bù
不xíng
行xún
寻cháng
常　
。
▓译：“在水上划行没有什么比得上用船，在陆地上行走没有什么比得上用车。
〔111〕
　gǔ
古jīn
今fēi
非shuǐ
水lù
陆yú
与　
？
▓译：因为船可以在水中划行而奢求在陆地上推着船走，那么终身也不能行走多远。
〔112〕
　zhωu
周lǔ
鲁fēi
非zhωu
舟chē
车yú
与　
？
▓译：古今的不同不就象是水面和陆地的差异吗？
〔113〕
　jīn
今qí
蕲xíng
行zhωu
周yú
于lǔ
鲁　
，shì
是yóu
犹tuī
推zhωu
舟yú
于lù
陆yě
也　
！
▓译：周和鲁的差异不就象是船和车的不同吗？
〔114〕
　láo
劳γr
而wú
无gωng
功　
，shēn
身bì
必yǒu
有yāng
殃　
。
▓译：如今一心想在鲁国推行周王室的治理办法，这就象是在陆地上推船而行。
〔115〕
　bǐ
彼wèi
未zhī
知fú
夫wú
无fāng
方zhī
之zhuàn
传　
，yìng
应wù
物γr
而bù
不qióng
穷zhě
者yě
也　
。
▓译：徒劳而无功，自身也难免遭受祸殃。
〔116〕
　qiě
且zǐ
子dú
独bú
不jiàn
见fú
夫jiγ
桔gāo
槔zhě
者hū
乎　
？
▓译：他们全不懂得运动变化并无限定，只能顺应事物于无穷的道理。
〔117〕
　yǐn
引zhī
之zγ
则fǔ
俯　
，shě
舍zhī
之zγ
则yǎng
仰　
。
▓译：“况且，你没有看见那吊杆汲水的情景吗？
〔118〕
　bǐ
彼　
，rγn
人zhī
之suǒ
所yǐn
引　
，fēi
非yǐn
引rγn
人zhě
者yě
也　
。
▓译：拉起它的一端而另一端便俯身临近水面，放下它的一端而另一端就高高仰起。
〔119〕
　gù
故fǔ
俯yǎng
仰γr
而bù
不dγ
得zuì
罪yú
于rγn
人　
。
▓译：那吊杆，是因为人的牵引，并非它牵引了人。
〔120〕
　gù
故fú
夫sān
三huáng
皇wǔ
五dì
帝zhī
之lǐ
礼yì
义fǎ
法dù
度　
，bù
不jīn
矜yú
于tóng
同γr
而jīn
矜yú
于zhì
治　
。
▓译：所以或俯或仰均不得罪人。
〔121〕
　gù
故pì
譬sān
三huáng
皇wǔ
五dì
帝zhī
之lǐ
礼yì
义fǎ
法dù
度　
，qí
其yóu
犹zhā
柤lí
梨jú
橘yòu
柚yγ
邪　
！
▓译：因此说，远古三皇五帝时代的礼义法度，不在于相同而为人顾惜，在于治理而为人看重。
〔122〕
　qí
其wèi
味xiāng
相fǎn
反γr
而jiē
皆βě
可yú
于βǒu
口　
。
▓译：拿三皇五帝时代的礼义法度来打比方，恐怕就像柤梨橘柚四种酸甜不一的果子吧。
〔123〕
　gù
故lǐ
礼yì
义fǎ
法dù
度zhě
者　
，yìng
应shí
时γr
而biàn
变zhě
者yě
也　
。
▓译：它们的味道彼此不同然而却都很可口。
〔124〕
　jīn
今qǔ
取yuán
猨jū
狙γr
而yì
衣yǐ
以zhωu
周gωng
公zhī
之fú
服　
，bǐ
彼bì
必hγ
龁niè
啮wǎn
挽liè
裂　
，jìn
尽qù
去γr
而hòu
后qiè
慊　
。
▓译：“所以，礼义法度，都是顺应时代而有所变化的东西。
〔125〕
　guān
观gǔ
古jīn
今zhī
之yì
异　
，yóu
犹yuán
猨jū
狙zhī
之yì
异hū
乎zhωu
周gωng
公yě
也　
。
▓译：如今捕捉到猿猴给它穿上周公的衣服，它必定会咬碎或撕裂，直到全部剥光身上的衣服方才心满意足。
〔126〕
　gù
故xī
西shī
施bìng
病xīn
心γr
而pín
颦qí
其lǐ
里　
，qí
其lǐ
里zhī
之chǒu
丑rγn
人jiàn
见zhī
之γr
而měi
美zhī
之　
，guī
归yì
亦pěng
捧xīn
心γr
而pín
颦qí
其lǐ
里　
。
▓译：观察古今的差异，就象猿猴不同于周公。
〔127〕
　qí
其lǐ
里zhī
之fù
富rγn
人jiàn
见zhī
之　
，jiān
坚bì
闭mγn
门γr
而bù
不chū
出　
；
▓译：从前西施心口疼痛而皱着眉头在邻里间行走，邻里的一个丑女人看见了认为皱着眉头很美，回去后也在邻里间捂着胸口皱着眉头。
〔128〕
　pín
贫rγn
人jiàn
见zhī
之　
，qiè
挈qī
妻zǐ
子γr
而qù
去zhī
之zǒu
走　
。
▓译：邻里的有钱人看见了，紧闭家门而不出；
〔129〕
　bǐ
彼zhī
知pín
颦měi
美γr
而bù
不zhī
知pín
颦zhī
之suǒ
所yǐ
以měi
美　
。
▓译：贫穷的人看见了，带着妻儿子女远远地跑开了。
〔130〕
　xī
惜hū
乎　
，γr
而fū
夫zǐ
子qí
其qióng
穷zāi
哉　
！
▓译：那个丑女人只知道皱着眉头好看却不知道皱着眉头好看的原因。
〔131〕
　βǒng
孔zǐ
子xíng
行nián
年wǔ
五shí
十yòu
有yī
一γr
而bù
不wγn
闻dào
道　
，nǎi
乃nán
南zhī
之pèi
沛jiàn
见lǎo
老dān
聃　
。
▓译：可惜呀，你的先生一定会遭遇厄运啊！
〔132〕
　lǎo
老dān
聃yuē
曰　
：
▓译：孔子活到五十一岁还没有领悟大道，于是往南去到沛地拜见老聃。
〔133〕
　zǐ
子lái
来hū
乎　
？
▓译：老聃说：
〔134〕
　wú
吾wγn
闻zǐ
子　
，běi
北fāng
方zhī
之xián
贤zhě
者yě
也　
！
▓译：“你来了吗？
〔135〕
　zǐ
子yì
亦dγ
得dào
道hū
乎　
？
▓译：我听说你是北方的贤者。
〔136〕
　βǒng
孔zǐ
子yuē
曰　
：
▓译：你恐怕已经领悟了大道吧？
〔137〕
　wèi
未dγ
得yě
也　
。
▓译：孔子说：
〔138〕
　lǎo
老zǐ
子yuē
曰　
：
▓译：“还未能得到。
〔139〕
　zǐ
子wū
恶hū
乎qiú
求zhī
之zāi
哉　
？
▓译：老子说：
〔140〕
　yuē
曰　
：
▓译：“你是怎样寻求大道的呢？
〔141〕
　wú
吾qiú
求zhī
之yú
于dù
度shù
数　
，wǔ
五nián
年γr
而wèi
未dγ
得yě
也　
。
▓译：孔子说：
〔142〕
　lǎo
老zǐ
子yuē
曰　
：
▓译：“我在规范法度方面寻求大道，用了五年的功夫还未得到。
〔143〕
　zǐ
子yòu
又wū
恶hū
乎qiú
求zhī
之zāi
哉　
？
▓译：老子说：
〔144〕
　yuē
曰　
：
▓译：“你又怎样寻求大道呢？
〔145〕
　wú
吾qiú
求zhī
之yú
于yīn
阴yáng
阳　
，shí
十yòu
有èr
二nián
年γr
而wèi
未dγ
得yě
也　
。
▓译：孔子说：
〔146〕
　lǎo
老zǐ
子yuē
曰　
：
▓译：“我又从阴阳的变化来寻求，十二年了还是未能得到。
〔147〕
　rán
然　
，shǐ
使dào
道γr
而βě
可xiàn
献　
，zγ
则rγn
人mò
莫bú
不xiàn
献zhī
之yú
于qí
其jūn
君　
；
▓译：老子说：
〔148〕
　shǐ
使dào
道γr
而βě
可jìn
进　
，zγ
则rγn
人mò
莫bú
不jìn
进zhī
之yú
于qí
其qīn
亲　
；
▓译：“会是这样的，假使道可以用来进献，那么人们没有谁不会向国君进献大道；
〔149〕
　shǐ
使dào
道γr
而βě
可yǐ
以gào
告rγn
人　
，zγ
则rγn
人mò
莫bú
不gào
告qí
其xiωng
兄dì
弟　
；
▓译：假使道可以用来奉送，那么人们没有谁不会向自己的双亲奉送大道；
〔150〕
　shǐ
使dào
道γr
而βě
可yǐ
以yǔ
与rγn
人　
，zγ
则rγn
人mò
莫bù
不yǔ
与qí
其zǐ
子sūn
孙　
。
▓译：假使道可以传告他人，那么人们没有谁不会告诉给他的兄弟；
〔151〕
　rán
然γr
而bù
不βě
可zhě
者　
，wú
无tā
它yě
也　
，zhωng
中wú
无zhǔ
主γr
而bù
不zhǐ
止　
，wài
外wú
无zhèng
正γr
而bù
不xíng
行　
。
▓译：假使道可以给与人，那么人们没有谁不会用来给与他的子孙。
〔152〕
　yóu
由zhωng
中chū
出zhě
者　
，bú
不shòu
受yú
于wài
外　
，shèng
圣rγn
人bù
不chū
出　
；
▓译：然而不可以这样做的原因，没有别的，内心不能自持因而大道不能停留，对外没有什么相对应因而大道不能推行。
〔153〕
　yóu
由wài
外rù
入zhě
者　
，wú
无zhǔ
主yú
于zhωng
中　
，shèng
圣rγn
人bù
不yǐn
隐　
。
▓译：从内心发出的东西，倘若不能为外者所接受，圣人也就不会有所传教；
〔154〕
　míng
名　
，gωng
公qì
器yě
也　
，bù
不βě
可duω
多qǔ
取　
。
▓译：从外部进入内心的东西，倘若心中无所领悟而不能自持，圣人也就不会有所怜惜。
〔155〕
　rγn
仁yì
义　
，xiān
先wáng
王zhī
之qú
蘧lú
庐yě
也　
，zhǐ
止βě
可yǐ
以yì
一xiù
宿γr
而bù
不βě
可jiǔ
久chǔ
处　
。
▓译：名声，乃是人人都可使用的器物，不可过多猎取。
〔156〕
　gòu
觏γr
而duω
多zγ
责　
。
▓译：仁义，乃是前代帝王的馆舍，可以住上一宿而不可以久居。
〔157〕
　gǔ
古zhī
之zhì
至rγn
人　
，jiǎ
假dào
道yú
于rγn
仁　
，tuω
托sù
宿yú
于yì
义　
，yǐ
以yóu
游xiāo
逍yáo
遥zhī
之xū
虚　
，shí
食yú
于gǒu
苟jiǎn
简zhī
之tián
田　
，lì
立yú
于bú
不dài
贷zhī
之pǔ
圃　
。
▓译：多次交往必然会生出许多责难。
〔158〕
　xiāo
逍yáo
遥　
，wú
无wγi
为yě
也　
；
▓译：“古代道德修养高的至人，对于仁来说只是借路，对于义来说只是暂住，而游乐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境域，生活于马虎简单无奢无华的境地，立身于从不施与的园圃。
〔159〕
　gǒu
苟jiǎn
简　
，yì
易yǎng
养yě
也　
；
▓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便是无为；
〔160〕
　bú
不dài
贷　
，wú
无chū
出yě
也　
。
▓译：马虎简单无奢无华，就易于生存；
〔161〕
　gǔ
古zhě
者wèi
谓shì
是cǎi
采zhēn
真zhī
之yóu
游　
。
▓译：从不施与，就不会使自己受损也无裨益于他人。
〔162〕
　yǐ
以fù
富wγi
为shì
是zhě
者　
，bù
不nγng
能ràng
让lù
禄　
；
▓译：古代称这种情况叫做神采真实的遨游。
〔163〕
　yǐ
以xiǎn
显wγi
为shì
是zhě
者　
，bù
不nγng
能ràng
让míng
名　
。
▓译：“把贪图财贿看作正确的人，不会让人利禄；
〔164〕
　qīn
亲quán
权zhě
者　
，bù
不nγng
能yǔ
与rγn
人bǐng
柄　
，cāo
操zhī
之zγ
则lì
栗　
，shě
舍zhī
之zγ
则bēi
悲　
，γr
而yī
一wú
无suǒ
所jiàn
鉴　
，yǐ
以βuī
窥qí
其suǒ
所bù
不xiū
休zhě
者　
，shì
是tiān
天zhī
之lù
戮mín
民yě
也　
。
▓译：把追求显赫看作正确的人，不会让人名声；
〔165〕
　yuàn
怨　
、ēn
恩　
、qǔ
取　
、yǔ
与　
、jiàn
谏　
、jiào
教　
、shēng
生　
、shā
杀bā
八zhě
者　
，zhèng
正zhī
之qì
器yě
也　
，wγi
唯xún
循dà
大biàn
变wú
无suǒ
所yān
湮zhě
者wγi
为nγng
能yòng
用zhī
之　
。
▓译：迷恋权势的人，不会授人权柄，掌握了利禄名声和权势便唯恐丧失而整日战栗不安，而放弃上述东西又会悲苦不堪，而且心中全无一点鉴识，眼睛只盯住自己所无休止追逐的东西，这样的人只能算是被大自然所刑戮的人。
〔166〕
　gù
故yuē
曰　
：
▓译：怨恨恩惠获取施与谏诤教化生存杀戮这八种作法全是用来端正他人的工具，只有遵循自然的变化而无所阻塞滞留的人才能够运用它。
〔167〕
　zhèng
正zhě
者　
，zhèng
正yě
也　
。
▓译：所以说。
〔168〕
　qí
其xīn
心yǐ
以wγi
为bù
不rán
然zhě
者　
，tiān
天mγn
门fú
弗βāi
开yǐ
矣　
。
▓译：所谓正，就是使人端正。
〔169〕
　βǒng
孔zǐ
子jiàn
见lǎo
老dān
聃γr
而yǔ
语rγn
仁yì
义　
。
▓译：内心里认为不是这样，那么心灵的门户就永远不可能打开。
〔170〕
　lǎo
老dān
聃yuē
曰　
：
▓译：孔子拜见老聃探讨仁义。
〔171〕
　fú
夫bω
播βāng
糠mí
眯mù
目　
，zγ
则tiān
天dì
地sì
四fāng
方yì
易wèi
位yǐ
矣　
；
▓译：老聃说：
〔172〕
　wγn
蚊mγng
虻zàn
囋fū
肤　
，zγ
则tωng
通xī
昔bú
不mèi
寐yǐ
矣　
。
▓译：“飞扬的糠屑进入眼睛，也会颠倒天地四方。
〔173〕
　fú
夫rγn
仁yì
义cǎn
惨rán
然　
，nǎi
乃fèn
愤wú
吾xīn
心　
，luàn
乱mò
莫dà
大yān
焉　
。
▓译：蚊虻之类的小虫叮咬皮肤，就会让人通晓都难以入睡。
〔174〕
　wú
吾zǐ
子shǐ
使tiān
天xià
下wú
无shī
失qí
其pǔ
朴　
，wú
吾zǐ
子yì
亦fàng
放fēng
风γr
而dòng
动　
，zǒng
总dγ
德γr
而lì
立yǐ
矣　
！
▓译：仁义给人的毒害就更为惨痛乃至令人昏愦糊涂，对人的祸乱没有什么比仁义更为厉害。
〔175〕
　yòu
又xī
奚jiγ
杰jiγ
杰rán
然ruò
若fù
负jiàn
建gǔ
鼓γr
而qiú
求wáng
亡zǐ
子zhě
者yγ
邪　
！
▓译：如果你想让天下不至于丧失淳厚质朴，你就应该顺应自然而行动，一切顺于自然规律行事，又何必那么卖力地去宣扬仁义。
〔176〕
　fú
夫hú
鹄bú
不rì
日yù
浴γr
而bái
白　
，wū
乌bú
不rì
日qián
黔γr
而hēi
黑　
。
▓译：好像是敲着鼓去追赶逃亡的人似的呢？
〔177〕
　hēi
黑bái
白zhī
之pǔ
朴　
，bù
不zú
足yǐ
以wγi
为biàn
辩　
；
▓译：白色的天鹅不需要天天沐浴而毛色自然洁白。
〔178〕
　míng
名yù
誉zhī
之guān
观　
，bù
不zú
足yǐ
以wγi
为guǎng
广　
。
▓译：黑色的乌鸦不需要每天用黑色渍染而毛色自然乌黑，乌鸦的黑和天鹅的白都是出于本然，不足以分辨谁优谁劣；
〔179〕
　quán
泉hγ
涸　
，yú
鱼xiāng
相yǔ
与chǔ
处yú
于lù
陆　
，xiāng
相xǔ
呴yǐ
以shī
湿　
，xiāng
相rú
濡yǐ
以mò
沫　
，bú
不ruò
若xiāng
相wàng
忘yú
于jiāng
江hú
湖　
。
▓译：名声和荣誉那样的外在东西，更不足以播散张扬。
〔180〕
　βǒng
孔zǐ
子jiàn
见lǎo
老dān
聃guī
归　
，sān
三rì
日bù
不tán
谈　
。
▓译：泉水干涸了，鱼儿相互依偎在陆地上，大口出气来取得一点儿湿气，靠唾沫来相互得到一点儿润湿，不如在江河湖海中畅游而彼此相互忘却。
〔181〕
　dì
弟zǐ
子wèn
问yuē
曰　
：
▓译：孔子拜见老聃回来，整整三天都不说话。
〔182〕
　fū
夫zǐ
子jiàn
见lǎo
老dān
聃　
，yì
亦jiāng
将hγ
何guī
规zāi
哉　
？
▓译：弟子问道：
〔183〕
　βǒng
孔zǐ
子yuē
曰　
：
▓译：“先生见到老聃，对他作了什么诲劝吗？
〔184〕
　wú
吾nǎi
乃jīn
今yú
于shì
是hū
乎jiàn
见lóng
龙　
。
▓译：孔子说：
〔185〕
　lóng
龙　
，hγ
合γr
而chγng
成tǐ
体　
，sàn
散γr
而chγng
成zhāng
章　
，chγng
乘hū
乎yún
云qì
气γr
而yǎng
养hū
乎yīn
阴yáng
阳　
。
▓译：“我直到如今才竟然在老聃那儿见到了真正的龙！
〔186〕
　yú
予βǒu
口zhāng
张γr
而bù
不nγng
能xiγ
嗋　
。
▓译：龙，合在一起便成为一个整体，分散开来又成为华美的文采，乘驾云气而养息于阴阳之间。
〔187〕
　yú
予yòu
又hγ
何guī
规lǎo
老dān
聃zāi
哉　
？
▓译：我大张着口久久不能合拢。
〔188〕
　zǐ
子gòng
贡yuē
曰　
：
▓译：我又哪能对老聃作出诲劝呢！
〔189〕
　rán
然zγ
则rγn
人gù
固yǒu
有shī
尸jū
居γr
而lóng
龙xiàn
见　
，lγi
雷shēng
声γr
而yuān
渊mò
默　
，fā
发dòng
动rú
如tiān
天dì
地zhě
者hū
乎　
？
▓译：子贡说：
〔190〕
　cì
赐yì
亦βě
可dγ
得γr
而guān
观hū
乎　
？
▓译：“这样说，那么人难道有像尸体一样安稳不动而又像龙一样神情飞扬地显现，像疾雷一样震响而又像深渊那样沉寂，发生和运动犹如天地运动变化的情况吗？
〔191〕
　suì
遂yǐ
以βǒng
孔zǐ
子shēng
声jiàn
见lǎo
老dān
聃　
。
▓译：我也能见到他并亲自加以体察吗？
〔192〕
　lǎo
老dān
聃fāng
方jiāng
将jù
倨táng
堂γr
而yìng
应　
，wēi
微yuē
曰　
：
▓译：于是借助孔子的名义前去拜见老聃。
〔193〕
　yú
予nián
年yùn
运γr
而wǎng
往yǐ
矣　
，zǐ
子jiāng
将hγ
何yǐ
以jiè
戒wǒ
我hū
乎　
？
▓译：老聃正伸腿坐在堂上，轻声地应答说：
〔194〕
　zǐ
子gòng
贡yuē
曰　
：
▓译：“我年岁老迈，你将用什么来告诫我呢？
〔195〕
　fú
夫sān
三huáng
皇wǔ
五dì
帝zhī
之zhì
治tiān
天xià
下bù
不tóng
同　
，qí
其xì
系shēng
声míng
名yī
一yě
也　
。
▓译：子贡说：
〔196〕
　γr
而xiān
先shēng
生dú
独yǐ
以wγi
为fēi
非shèng
圣rγn
人　
，rú
如hγ
何zāi
哉　
？
▓译：“远古时代三皇五帝治理天下各不相同，然而却都有好的名声。
〔197〕
　lǎo
老dān
聃yuē
曰　
：
▓译：唯独先生您不认为他们是圣人，这是为什么呢？
〔198〕
　xiǎo
小zǐ
子shǎo
少jìn
进　
！
▓译：老聃说：
〔199〕
　zǐ
子hγ
何yǐ
以wèi
谓bù
不tóng
同　
？
▓译：“年轻人，你稍稍近前些！
〔200〕
　duì
对yuē
曰　
：
▓译：你凭什么说他们各自有所不同？
〔201〕
　yáo
尧shòu
授shùn
舜　
，shùn
舜shòu
授yǔ
禹　
。
▓译：子贡回答：
〔202〕
　yǔ
禹yòng
用lì
力γr
而tāng
汤yòng
用bīng
兵　
，wγn
文wáng
王shùn
顺zhòu
纣γr
而bù
不gǎn
敢nì
逆　
，wǔ
武wáng
王nì
逆zhòu
纣γr
而bù
不βěn
肯shùn
顺　
，gù
故yuē
曰bù
不tóng
同　
。
▓译：“尧让位给舜，舜让位给禹。
〔203〕
　lǎo
老dān
聃yuē
曰　
：
▓译：禹用力治水而汤用力征伐，文王顺从商纣不敢有所背逆，武王背逆商纣而不顺服，所以说各不相同。
〔204〕
　xiǎo
小zǐ
子shǎo
少jìn
进　
，yú
余yù
语rǔ
汝sān
三huáng
皇wǔ
五dì
帝zhī
之zhì
治tiān
天xià
下　
：
▓译：老聃说：
〔205〕
　huáng
黄dì
帝zhī
之zhì
治tiān
天xià
下　
，shǐ
使mín
民xīn
心yī
一　
。
▓译：“年轻人，你再稍微靠前些，我对你说说三皇五帝治理天下的事。
〔206〕
　mín
民yǒu
有qí
其qīn
亲sǐ
死bù
不βū
哭γr
而mín
民bù
不fēi
非yě
也　
。
▓译：黄帝治理天下，使人民心地淳厚保持本真。
〔207〕
　yáo
尧zhī
之zhì
治tiān
天xià
下　
，shǐ
使mín
民xīn
心qīn
亲　
。
▓译：百姓有谁死了双亲并不哭泣，人们也不会加以非议。
〔208〕
　mín
民yǒu
有wèi
为qí
其qīn
亲shā
杀qí
其shā
杀γr
而mín
民bù
不fēi
非yě
也　
。
▓译：唐尧治理天下，使百姓敬重双亲。
〔209〕
　shùn
舜zhī
之zhì
治tiān
天xià
下　
，shǐ
使mín
民xīn
心jìng
竞　
。
▓译：百姓有谁为了敬重双亲依照等差而做到亲疏有别，人们同样也不会非议。
〔210〕
　mín
民yùn
孕fù
妇shí
十yuè
月shēng
生zǐ
子　
，zǐ
子shēng
生wǔ
五yuè
月γr
而nγng
能yán
言　
，bú
不zhì
至hū
乎hái
孩γr
而shǐ
始shuí
谁　
，zγ
则rγn
人shǐ
始yǒu
有yāo
夭yǐ
矣　
。
▓译：虞舜治理天下，使百姓心存竞争。
〔211〕
　yǔ
禹zhī
之zhì
治tiān
天xià
下　
，shǐ
使mín
民xīn
心biàn
变　
，rγn
人yǒu
有xīn
心γr
而bīng
兵yǒu
有shùn
顺　
，shā
杀dào
盗fēi
非shā
杀rγn
人　
。
▓译：怀孕的妇女十个月生下孩子，孩子生下五个月就张口学话，不等长到两三岁就开始识人问事，于是开始出现夭折短命的现象。
〔212〕
　zì
自wγi
为zhǒng
种γr
而tiān
天xià
下ěr
耳　
。
▓译：夏禹治理天下，使百姓心怀变诈，人人存有机变之心因而动刀动枪成了理所当然之事，杀死盗贼不算杀人。
〔213〕
　shì
是yǐ
以tiān
天xià
下dà
大hài
骇　
，rú
儒mò
墨jiē
皆qǐ
起　
。
▓译：人们各自结成团伙而肆意于天下。
〔214〕
　qí
其zuò
作shǐ
始yǒu
有lún
伦　
，γr
而jīn
今hū
乎fù
妇nǚ
女　
，hγ
何yán
言zāi
哉　
！
▓译：所以天下大受惊扰，儒家墨家都纷纷而起。
〔215〕
　yú
余yù
语rǔ
汝　
：
▓译：他们初始时也还有伦有理，可是时至今日以女为妇，还有什么可言呢！
〔216〕
　sān
三huáng
皇wǔ
五dì
帝zhī
之zhì
治tiān
天xià
下　
，míng
名yuē
曰zhì
治zhī
之　
，γr
而luàn
乱mò
莫shèn
甚yān
焉　
。
▓译：我告诉你。
〔217〕
　sān
三huáng
皇zhī
之zhì
知　
，shàng
上bèi
悖rì
日yuè
月zhī
之míng
明　
，xià
下βuí
睽shān
山chuān
川zhī
之jīng
精　
，zhωng
中huī
堕sì
四shí
时zhī
之shī
施　
。
▓译：三皇五帝治理天下，名义上叫做治理，而扰乱人性和真情没有什么比他们更严重的了。
〔218〕
　qí
其zhì
知cǎn
惨yú
于lì
蛎chài
虿zhī
之wěi
尾　
，xiǎn
鲜guī
规zhī
之shòu
兽　
，mò
莫dγ
得ān
安qí
其xìng
性mìng
命zhī
之qíng
情zhě
者　
，γr
而yóu
犹zì
自yǐ
以wγi
为shèng
圣rγn
人　
，bù
不βě
可chǐ
耻hū
乎　
？
▓译：三皇的心智就只是，对上而言遮掩了日月的光明，对下而言违背了山川的精粹，就中而言毁坏了四时的推移。
〔219〕
　qí
其wú
无chǐ
耻yě
也　
！
▓译：他们的心智比蛇蝎之尾还惨毒，就连小小的兽类，也不可能使本性和真情获得安宁，可是还自以为是圣人。
〔220〕
　zǐ
子gòng
贡cù
蹴cù
蹴rán
然lì
立bù
不ān
安　
。
▓译：是不认为可耻吗，还是不知道可耻呢？
〔221〕
　βǒng
孔zǐ
子wèi
谓lǎo
老dān
聃yuē
曰　
：
▓译：子贡听了惊惶不定，心神不安地站着。
〔222〕
　qiū
丘zhì
治　
《shī
诗　
》　
《shū
书　
》　
《lǐ
礼　
》　
《yuè
乐　
》　
《yì
易　
》　
《chūn
春qiū
秋　
》liù
六jīng
经　
，zì
自yǐ
以wγi
为jiǔ
久yǐ
矣　
，shú
孰zhī
知qí
其gù
故yǐ
矣　
，yǐ
以jiān
奸zhě
者qī
七shí
十èr
二jūn
君　
，lùn
论xiān
先wáng
王zhī
之dào
道γr
而míng
明zhωu
周shào
召zhī
之jì
迹　
，yì
一jūn
君wú
无suǒ
所gωu
钩yòng
用　
。
▓译：孔子对老聃说：
〔223〕
　shèn
甚yǐ
矣　
！
▓译：“我研修《诗》《书》《礼》《乐》《易》《春秋》六部经书，自认为很久很久了，熟悉了旧时的各种典章制度，用违反先王之制的七十二个国君为例，论述先王（治世）的方略和彰明周公召公的政绩，可是一个国君也没有取用我的主张。
〔224〕
　fú
夫rγn
人zhī
之nán
难shuì
说yě
也　
？
▓译：实在难啊！
〔225〕
　dào
道zhī
之nán
难míng
明yγ
邪　
？
▓译：是人难以规劝。
〔226〕
　lǎo
老zǐ
子yuē
曰　
：
▓译：还是大道难以彰明呢？
〔227〕
　xìng
幸yǐ
矣　
，zǐ
子zhī
之bú
不yù
遇zhì
治shì
世zhī
之jūn
君　
！
▓译：老子说：
〔228〕
　fú
夫liù
六jīng
经　
，xiān
先wáng
王zhī
之chγn
陈jì
迹yě
也　
，qǐ
岂qí
其suǒ
所yǐ
以jì
迹zāi
哉　
！
▓译：“幸运啊，你不曾遇到过治世的国君！
〔229〕
　jīn
今zǐ
子zhī
之suǒ
所yán
言　
，yóu
犹jì
迹yě
也　
。
▓译：六经，乃是先王留下的陈旧遗迹，哪里是先王遗迹的本原！
〔230〕
　fú
夫jì
迹　
，lǚ
履zhī
之suǒ
所chū
出　
，γr
而jì
迹qǐ
岂lǚ
履zāi
哉　
！
▓译：如今你所谈论的东西，就好像是足迹；
〔231〕
　fú
夫bái
白yì
鶂zhī
之xiāng
相shì
视　
，móu
眸zǐ
子bú
不yùn
运γr
而fēng
风huà
化　
；
▓译：足迹是脚踩出来的，然而足迹难道就是脚吗！
〔232〕
　chóng
虫　
，xióng
雄míng
鸣yú
于shàng
上fēng
风　
，cí
雌yìng
应yú
于xià
下fēng
风γr
而fēng
风huà
化　
。
▓译：白鶂相互而视，眼珠子一动也不动便相诱而孕；
〔233〕
　lèi
类zì
自wγi
为cí
雌xióng
雄　
，gù
故fēng
风huà
化　
。
▓译：虫，雄的在上方鸣叫，雌的在下方相应而诱发生子；
〔234〕
　xìng
性bù
不βě
可yì
易　
，mìng
命bù
不βě
可biàn
变　
，shí
时bù
不βě
可zhǐ
止　
，dào
道bù
不βě
可yωng
壅　
。
▓译：同一种类而自身具备雌雄两性，不待交合而生子。
〔235〕
　gǒu
苟dγ
得yú
于dào
道　
，wú
无zì
自γr
而bù
不βě
可　
；
▓译：本性不可改变，天命不可变更，时光不可停留，大道不可壅塞。
〔236〕
　shī
失yān
焉zhě
者　
，wú
无zì
自γr
而βě
可　
。
▓译：假如真正得道，无论去到哪里都不会受到阻遏；
〔237〕
　βǒng
孔zǐ
子bù
不chū
出sān
三yuè
月　
，fù
复jiàn
见　
，yuē
曰　
：
▓译：失道的人，无论去到哪里都是此路不通。
〔238〕
　qiū
丘dγ
得zhī
之yǐ
矣　
。
▓译：孔子三月闭门不出，再次见到老聃说：
〔239〕
　wū
乌què
鹊rú
孺　
，yú
鱼fù
傅mò
沫　
，xì
细yāo
要zhě
者huà
化　
，yǒu
有dì
弟γr
而xiωng
兄tí
啼　
。
▓译：“我终于得道了。
〔240〕
　jiǔ
久yǐ
矣　
，fú
夫qiū
丘bù
不yǔ
与huà
化wγi
为rγn
人　
！
▓译：乌鸦喜鹊在巢里交尾孵化，鱼儿借助水里的泡沫生育，蜜蜂自化而生，生下弟弟，哥哥失爱就会啼哭。
〔241〕
　bù
不yǔ
与huà
化wγi
为rγn
人　
，ān
安nγng
能huà
化rγn
人　
。
▓译：很长时间了，我没有能跟万物的自然变化相识为友！
〔242〕
　lǎo
老zǐ
子yuē
曰　
：
▓译：不能跟自然的变化相识为友，又怎么能教化他人！
〔243〕
　βě
可　
，qiū
丘dγ
得zhī
之yǐ
矣　
！
▓译：老子听了后说：